去年冬天,赤木先生来到广州美院开办讲座——《漆为何,器又为何》,当时我有幸参加了这次讲座。
赤木先生的家在山里,每天他都会去看山上的小花,蘑菇。因为山上有个老人教会他认识很多蘑菇,后来老人去世了,他依然常去看望那些小花跟蘑菇。

旧碗跟新碗
在后山的一间破旧屋子里,他看到废旧的地板缝隙里散发出红色的光芒,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个红色的漆碗。
时隔多年漆碗温润的光泽分毫不减,可见当时的职人“功力深厚”。他把旧屋拾起的漆碗摆在自己的工作台上,以便时刻欣赏到它。
漆器需要这种传承。赤木先生告诉我们,漆器之所以能在日本的饮食文化中长久存续,和饮食习惯密不可分。
在日本,人们吃饭时会把碗端在手上,就口捧食,而漆器与生俱来就是要和皮肤接触的。漆器不可思议的地方,在于它虽然质地坚牢,触碰口唇时,又异常温润柔和。
这是因为漆膜具有接近玻璃般的硬度,且能耐酸碱也能防腐,即便被埋在土里经过上千年的时间,也不会腐坏。

能登钵 赤木明登作
而漆器不可思议的温润感,可以从科学角度解释。在显微镜下,漆膜的分子具有无数孔洞,其大小和水分子相同,因而恰好能让水分子嵌入。所以漆膜中充溢着水分。
人的肌肤非常敏感(其中最敏感的是嘴唇),能敏锐觉知对方所蕴含的水分。对于和自己拥有的水分量接近的对象,肌肤会感到舒服亲切。而漆膜中的水分正好和肌肤非常接近,因此嘴唇在触碰漆碗时,会有美妙如亲吻般的感受,这也使得里面的食物变得更可口。
日本很多妈妈给新生儿选的第一只碗,往往是漆碗。“因为它和母亲的体温一致。“
轮岛纸衣面包皿 赤木明登作
能登杯 赤木明登作
“古人深谙这一点,所以在造字的时候,‘漆’中有水,有木,也有人。”
轮岛漆的魅力
轮岛漆器被誉为日本最好的漆器,秘密就是轮岛漆器所使用的底粉“硅藻土”,只有这片土地才有。
“硅藻土”本质上由海底浮游生物的残骸堆积而成。因为地壳变动,海底隆起而形成了能登半岛。
用显微镜放大,能观察到硅藻土上无数的小孔,当漆液深入其中,凝固成一体,便坚固了轮岛漆器的底胎。此外,因为有了这种用底粉,就能够隔离食物的热度,从而保护那精致的木头部分,使之不易损坏。
热传导性较低的这一特点,会让温热的食物不易冷却,同样,放入冰激淋也不容易化。
奥羽碗 赤木明登作
器物的本源
我们一直在寻找器物的本源是什么?器物的本源其实就是时间,而决定这个本源的是人。时间让人们有了发展的空间,人们通过对时间的压缩达到了地域空间与思想空间的提升。如此相互作用推动着器物的发展。
碎花盘 贰不髹出品
犀皮漆碗 贰不髹出品
小贴士
漆器的使用和保养
1. 漆器以清水洗涤为佳,也可使用中性洗涤剂清洗。请避免使用漂白剂、管道清洗剂等强力洗涤剂,也不要使用金属炊帚,钢丝球等容易划伤物体表面的清洗用具。
2. 漆器不可放入微波炉加热,会导致木材、漆液水分被快速排出,表面的漆会鼓泡脱落。洗碗机,烘干机也不可以使用。长时间热风烘烤会导致木材收缩、变形。
3. 请避免阳光直射,长时间暴晒容易使漆器变色。也尽可能不要装入食物一起放入冰箱冷藏,冷藏室会很干燥。
4. 新的漆器还处于睡眠状态,如果直接盛入滚烫的汤汁会像人一样被烫伤。一旦被烫伤就会使漆器变成白色,因此新的漆器在第一年的使用过程中建议不要盛入高于80度的汤汁类食物。